我知道母亲还会继续在天气晴朗的日子将那些旧衣物拿出来翻晒，但我已经不再去问，不再去指责。只是，天气越晴朗的日子，我心底便越会生出些忧伤来。

    母亲眼神里的坚定，总让我觉得心酸

    母亲所在的医院已经第三次集资建房了，可是她依然没有登记。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，有些愤怒，问她为什么，她说老房子虽然旧了点，其他都好，而且已经住习惯了，再说要集资建新房子，需要不少钱昵!

    作为在这家医院任职了三十多年的主治医师，我知道母亲有足够的钱去应付这项开支，她说的，不过是借口而已。我不是不敢揭穿，但一直不情愿。

    从小到大，我一直和母亲住在姥姥留下来的这套小院里，两问屋，外带一个十几平米的小院。院子里有年头颇长的树木和藤蔓，夏天的时候还好些，凉快，可是到了秋冬，屋子就像冰窖一样阴潮。所以，隔不了多久，母亲便要将被褥衣物拿出去晾晒，每次，她都忘不了将父亲的那些衣服也拿出去。

    其实小时候，这是我最喜欢干的事。每次和母亲晾晒父亲的那些衣服，我就傻傻地想着，说不定他明天就回来，说不定后天。等他回来穿上千爽舒适的衣服，一定会问是谁帮他晾晒的，到时候，我就告诉他，这些都是我干的。他或许会像别人的爸爸那样，抱起我，然后用胡须扎我的脸。

    可是，我等了很多年，这个场面一直没有出现。我开始少了那些小时候用也用不完的期盼。而母亲则一直默不作声地干着这一切，没有表情。

    后来，我从母亲和邻居只言片语的讲述里，一点点地收集到了父母的故事。

    三十多年前，母亲还是这家医院的实习外科医生。有一天，她救了一个身无分文的外乡人，后来，那个外乡人为了感激她，便悄悄跟她回了家，帮她收拾了院墙，又摊了一个冬天也用不完的煤饼……

    后来 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