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孙俩的关系就这样特殊。可以正话反说，可以胡说八道，可以用极端混账的话说极端重大的事情。爷爷说，你把辫子割了干啥嘛，孙子正色道，爷爷你一辈子关在这块独流地里，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。外面有多大呢，你尽力想吧，天有多大，地就有多大，外面世界的人有多少呢，你尽力想吧，蚂蚁有多少，人就有多少。这么多的人，只有咱大清国的男人留辫子，你知道人家把咱的辫子叫什么吗？叫尾巴。什么东西有尾巴？畜生。咱们在人家眼里是畜生，你知道不知道。是畜生，就得按畜生对待。你有用了，主人用皮鞭赶着你给人家干活，遇到那些不讲理不厚道的主人，你已经把全部力气用上了，主人还嫌你不好好干活，劈头盖脸皮鞭就抽上了。把你的血汗榨干了，你最后的用处就是让主人一刀砍了，肉吃了，骨头熬汤喝了，用你的皮毛做成皮袄。你听听啊爷爷，咱们自以为是人，其实是畜生，咱们是畜生，咱们的祖祖辈辈当然是畜生。咱们年头节下给祖先上坟 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