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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生的旅途
http://www.100md.com 2016年2月1日 《爱你·健康读本》 20162
     如果你即将死去,你会做什么,会看什么,你会和谁一起度过自己的最后一年?

    我知道我想旅行。对身患绝症ALS(渐冻症)的我来说,旅行一直有一种魔力,那是生命的本质。我最好的朋友南希·马斯·基纳利让我找准了目标。

    九月下旬的一个午后,那天微风习习,我和南希站在西棕榈滩的浮动船坞上,等候乘船来的朋友。

    我在陆地上行走已经有些困难了,微微摇晃的船坞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未来——连站着都很艰难。

    这时,我凝视着天空、湖水,从闪耀的波涛中想到了极光。

    于是,我们在加拿大选了个叫怀特霍斯的小镇。我和南希把这次出游玩成了一次“大旅行”:我们先飞旧金山,再去温哥华,把暖和天气里穿的衣服留在宾馆,等我们返程的时候再穿。从温哥华坐飞机到怀特霍斯需要两个半小时,几乎是一路向北。

    来到这儿的第二夜,天空如玻璃般清澈而平静。我们两个佛罗里达人和一个古巴人等待着,盯着漆黑的夜空,试图一睹那亚寒带的奇迹。

    这时,地平线处有道光在树丛后移动,我们屏住呼吸定睛看去,却只看到一辆车。

    “我想那应该叫北极车灯光。”古巴人丰特开玩笑说。

    几个小时以后,我回到小木屋里,躺在烧得通红的火炉边。熟睡中,我被丰特的呼喊声惊醒:“开始啦!开始啦!”我晃晃悠悠地走到空地上,南希大叫道:“快看!快看!看见没?在那儿!”

    在那儿,夜空中仰角约30°的地方有一条水平带。天空的灵魂是绿的。

    我们在怀特霍斯的最后一夜是一个星期五。那天,有十几个到这里度周末的人加入了我们:一个中国家庭,一位在杰克·伦敦小说的感召下来此的日本服装设计师,从多伦多来的、把看极光当作遗愿清单之旅的一对夫妇。

    我们没问那对多伦多夫妇得了什么病,也没跟任何人说我来这儿的原因。我和大家分享了我带来的轩尼诗酒,还喝了很多热巧克力和热茶。丰特试着拍纪念照,用长曝光镜头,这样镜头在捕捉身后波状起伏的极光时,我们可以完全站着不动。

    当然,前提是能看到极光。

    此前一天,我就不再查看极光预报了,只因我知道那是我改变不了的。还担心什么呢?该来的总会来的。我的心理医生就是这样建议我回答孩子们的。如果他们问我:“妈妈,你快死了吗?”我会回答:“我不知道天意如何。”

    不过,我希望会出现极光。我们一直等到凌晨三点,但是,天不遂人愿。那一夜,我们并没有看到极光。“你会宁愿见到极光而没有这些人、这段时光相陪吗?”南希问。“不愿意。”我回答。

    接着,她提醒了我:“重要的是旅途本身,而不是目的地,是吧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我说,“虽然有点儿迂腐,但确实是实话。”

    她叹了口气,而我笑了。

    “晚安,我美丽的朋友。”她亲吻了一下我的脸颊。

    (摘自《余生第一年》中信出版社), http://www.100md.com(苏珊·斯宾塞·温德尔 布雷·威特 徐嘉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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