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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邓老爷子打桥牌
http://www.100md.com 2014年3月1日 《特别健康·上半月》 20143
     邓小平喜欢打桥牌我早就听说过,但水平如何我不清楚,那时我还没和他打过牌。有一次谈到这个问题,我想当然地信口说道,邓小平的牌,就因为他是邓小平,所以不错。我这话比较含蓄,可以有多种含义:一是可以理解为因为你是邓小平,水平高,所以打得不错;二也可以理解为因为你是邓小平,别人都让着你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,也就是1984年的夏天,胡耀邦请我到北戴河休假。当时邓小平也在北戴河,听说我来了,邀我过去打牌,而且指名和我搭档。对方是另一对熟悉的老牌友。其中一位牌友打牌有时冒叫,邓老爷子抓住他这个特点,动不动就加番。按照正规的叫法应该叫加倍,可邓老爷子总是用四川话叫加番,我们也就都跟着这么叫。

    邓老爷子一加番,对方哪里顶得住,被邓老爷子一顿痛杀,真是惨不忍睹!打了几圈,他们一次没赢,我就发现对方的脸都长了,嘴也撅得老高。而邓老爷子仍然是毫不留情,穷追猛打。当时我就想偷偷“放水”,让他们一把。这位牌友拿牌的姿势永远是“君子坦荡荡”,谁都看得见。叫牌时,我看见他有好多黑桃,我只有AK四张黑桃,我就叫了个四黑桃。这回被他逮着了,给我来了个加番。这一加番不得了,我当了六个,输了很多分。这一下对方的脸色好看多了,可邓老爷子见输了这么多,很不高兴地说,小聂,你创了世界纪录了,还当了六个。这时我才感到邓小平打牌是很认真的,而且牌打得确实好,出乎我的预料。

    打完牌,邓老爷子留我吃螃蟹。在餐桌上,毛毛(邓小平女儿)突然大声叫我:“听说你在背后说我们老爷子打牌不行,都是别人让,现在你觉得怎么样啊?你是不是可以坦白一下你的想法呀?”邓小平耳朵有点背,她这么大声讲就是为了让老爷子听见。我顿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,尴尬至极。我愣了半天,说道:“看来我以前的判断错了,老爷子打得确实很好。”邓小平听了哈哈大笑,丝毫不掩盖得意之情,天真得像个孩子。

    1985年,解放军准备成立八一围棋队,表示如果我去,给我正军级待遇,房子也特别好。我很想去,可我不好跟北京队讲。北京队对我一直不错,我还在黑龙江时北京队就给我房子。可是那边的条件确实不错,我也想换个环境。我把这事对毛毛讲了,她表示愿意帮忙。

    一次和邓小平一起吃饭,毛毛对老爷子说,聂卫平想到我们解放军来,我们解放军是不是收他?邓小平不说话,也不表态,只是笑。毛毛说:“你笑就是默许了。”接着她又问:“是不是默许了?”邓小平还是笑,不回答。毛毛就对坐在旁边的万里说:“万叔叔,你看老爷子默许了,你跟北京市打个招呼吧,让北京市放他,到我们解放军来。”万里说:“老爷子默许我就办。”

    可第二天我就犯了一个重大的“错误”,我去找胡耀邦汇报了。胡耀邦当即表示不同意,问我,你为什么要到解放军去?你现在不是在北京吗?我只好把解放军的待遇如实说了。胡耀邦马上批评我说:“你就考虑你自己的待遇,这怎么能行啊!”我当时真是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。后来在邓小平亲自批示下,解放军正式成立了八一围棋队,孔祥明去了,授予正团级。

    1988年3月,我被国家体委授予“棋圣”的称号。仪式是在围棋会馆举行的,并由方毅副总理亲自把证书送到我的手中。邓小平知道后大为惊讶,马上通知我第二天拿着证书到他那里去,他要亲眼看看证书。第二天我就老老实实地把证书拿给他看。邓小平看后对我说:“圣人不好当呀!你还是当老百姓好。”这句话给我的印象非常深,我不是什么圣人,也有犯错误的时候,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个称号辞了。, 百拇医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