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刮骨疗毒说乌头
http://www.100md.com 2019年12月3日 医药卫生报 2019.12.03
     刮骨疗毒说乌头

    □庄小艳

    《三国演义》里,关羽围攻樊城,樊城守将曹仁料不能敌,于淹城水患中闭门不出,负隅顽抗。关羽曾被庞德射中左臂,箭伤未愈,只披掩心甲,斜袒绿袍,到城下叫骂。曹仁不敢应战,关羽更无忌惮,竟策马进入一箭之地。曹仁在敌楼上看见,令五百弓弩手齐放箭,关羽回马不及,被射中右臂,翻身落马,彻底失去了战斗力。

    部下救关羽归寨,拔出臂箭,发现箭头有药,毒已入骨,右臂青肿,不能运动。名医华佗感关羽盖世英雄,特来救治。华佗说:“箭头有乌头之药,直透入骨,若不早治,此臂无用矣。”华佗用刀割开皮肉,用刀刮骨,刮尽其毒,敷上药,缝合刀口,医嘱关羽:“箭疮虽治,然须爱护,切勿怒气伤触,过百日后,平复如旧矣。”

    关羽双臂受箭伤,只好按兵不动,但敌人总是乘人之危,趁火打劫。曹操结连孙权,夹击关羽。关羽兵败山倒,急火攻心,疮口迸裂,昏厥于地。旷世英雄,此时龙游沟壑遭虾戏,凤入牢笼被鸟欺,终在四面楚歌里轰然湮灭。

    古代的医疗技术有限,中箭中毒者很少能够存活。关羽所中的乌头之毒,因毒性剧烈,至今也在禁用和限卖药品之列。然世间万物,相生相克,乌头类药物,既是毒药,也是上好补药,甚至号称保命治法和回阳救逆第一要药。乌头类药材经过炮制与正确的煎煮,是可以转化为起死回生的良药补药的。

    乌头是一种含有大毒的中草药,主根称乌头,侧根称附子。在民间,很多人都知道用乌头炖肉,有很好的壮阳补益作用,但用法不当,可致人中毒死亡。因此,含有乌头类的药方,配伍必有能缓和其毒性的甘草、生姜、防风、黄连等。蜂蜜、萝卜和绿豆等也有解乌头之毒的作用,但效果缓慢。

    古时冷兵器时代,箭头带毒是为了增强对敌人的杀伤力,但并不大规模广泛使用,因为提取毒药并不容易,代价太大。又因为战斗的不确定性和毒品的挥发性以及存放方法等问题,只有在对付重要人物时,才会使用毒箭。一般的箭头因为有倒钩和倒刺,被射中的人根本无力回天,即使箭上无毒,杀伤力已经足够。倘若中了毒箭,基本上没有活命的希望。小说里关羽刮骨疗毒泰然自若的描述,只能是作者刻意美化关羽的英雄人物形象而已,古人写文章喜欢夸张。真实的中毒症状应是浑身冷汗、神志不清、四肢麻木、天旋地转,处于生不如死的极端痛苦中。

    现代人如果中乌头之毒,基本上都是用药不当产生的后果,西医主要以吸氧、肌肉注射阿托品、静脉滴注利多卡因等方法解毒;中医常用以毒攻毒法解毒,用乌头之毒攻乌头之毒,其中机理就是引火归原,导龙归海,使火毒下行,潜阳归肾。

    乌头虽有剧毒,但在祛风除温和温经散寒以及消肿止痛方面有奇效,治疗类风湿骨痛、关节疼痛以及头风头痛效果明显,还有很好的麻醉功效,是必不可少的一味中草药。在医生指导下谨慎使用,注意用法用量和煎煮方法,乌头其实是宝不是祸。

    (作者供职于孟津县中医院), http://www.100md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