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：以“勿忘我”封缄

http://www.100md.com 2015年1月19日 中国妇女报 2015.01.19

     我并不害怕明天，因为我见过昨天，又热爱今天。而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，都是对时光的辜负。

    ■ 胡杨

    岁末年初，对“统计学”我已不感兴趣，数字能帮助人们评估得失，而那些不能被数字概括的，也许是更大的收益。因为：无形永远大于有形。

    回想这一年，自己也读了一些书，走过一些路。然而日子的丰厚不再是数字表格，而是储存在了每一天的精彩里。比如只要发现天边有云，我一定会出门迎合；比如清晨，数着喇叭花的朵数，听窗外麻雀早餐时的叽叽喳喳；再比如傍晚，风雨无阻地踏歌而行，披星戴月之后是欢喜满怀地坐在电脑前画画……

    2014年11月下旬开始，我频繁地在朋友圈晒我的小白菜。那不过是吃剩下的一个白菜心，放到剪去上半部分的小可乐瓶中，注入清水，小白菜竟然青翠欲滴了一个月。

    后来读到《欢愉在于细小，在于沉默》这首小诗的时候，心想：这不就是在说我的小白菜嘛。“欢愉在于细小，它只占据心灵一角；它形成于季节和风，是一棵青青的小草，是一朵无名的小花，让芬芳在微风中轻飘。”

    我的显摆让昆明的女友小雷忍不住了，她微信上说：“给我地址，改天给你寄花过去。”小雷是我1995年11月去昆明参加民运会报道的时候，在昆明街头“捡到”的。那时我和我的小伙伴想去西双版纳，有天在昆明街头看见一家旅行社，就进去了，当时小雷正在那里做导游。我们随便聊天，却越聊越开心。当即这个漂亮爽直的傣家妹子，立即答应带我们去她的家乡西双版纳。那一程，小雷为我们全程买单，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是个愧疚。

    2012年12月，我从尼泊尔旅行归来，在昆明转机，小雷为我接风洗尘。后来还退了我第二天回北京的机票，开车带我去了大理和双廊。再后来，她还托女友带鲜花到北京。2013年新年，我的家里开满了春城来的百合还有满天星。

    而2014年圣诞前夜，昆明来的“鲜花宅急送”再次抵达北京。打开长长的纸盒，我惊呆了。大大的纸箱里，是一堆新鲜的勿忘我，抱起来满满的一怀，紫色的，粉红色的，还有满天星，以及两束干花——纽扣枝，一束黄色郁金香。顿时浪漫满屋，心里是满满的幸福。

    圣诞节那天，我在“开满鲜花的村庄”醒来。我没再跟小雷说“谢谢”，因为那两个字太轻!因为“欢愉在于细小，在于沉默，它们的语言表现在行动上!当人变成石头变成骨骼变成翅膀，又不发出赞叹的声响，才会发现他完美的形态，成了一种意象。”

    2013年小雷的茶店“熟客”在昆明开张。那一刻，我想借用《查令十字街84号》作者海莲·汉芙的那句名言：“你们若恰好路经查令十字街84号，代我献上一吻，我亏欠它良多……”

    去年年底，小雷约我“重回苏联托”而我未能成行，她在回家乡西双版纳时问：“我们认识多少年了？”北京这边的我一时翻江倒海。

    瞬间决定永恒。米兰·昆德拉说：“朋友是我们的镜子，我们的记忆；我们对他们一无所求，只是希望他们时时擦亮这面镜子，让我们可以从中看看自己。这就是友谊的真正与唯一的意义：为对方提供一面镜子，让他可以看到自己以前的形象。假如没有朋友对回忆无休止唠叨，这一形象就可能永远被抹去。”

    是啊，面对朋友，我总想自己唯一的报答就是：做更好的自己，回馈至亲。

    如果问2014是什么颜色？我想该是勿忘我的颜色，浪漫紫。2015年将是什么颜色？我不得而知。但是，我知道：“我并不害怕明天，因为我见过昨天，又热爱今天。”

    我还会时时提醒自己：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，都是对时光的辜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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