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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充满祥和——记青海省河南蒙古族自治县蒙藏医院
     青海省河南蒙古族自治县是一个蒙古族人口占93%的牧业县。这里有一个奇特现象:到处走动着穿藏袍、讲藏话的人,但十之八九是蒙古族后裔!由于他们融合了蒙、藏两族游牧人的性格,显得更加剽悍。然而,日前在河南县蒙藏医院里,记者见到的完全是另一番景象:黝黑剽悍的年轻牧民在藏医专家上班前,都自觉地等候在诊室外;当专家走进诊室后,他们鱼贯而入,安静地排坐在诊室内的长椅上,秩序井然地等待专家为自己诊病。这里,既不需要护士维持秩序、叫号,也没有病人、家属围着医生乱哄哄的情景,更没有吵架、投拆等医疗纠纷发生。尽管,记者听不懂藏语,但能感受到,他们彼此之间充满关爱、信任、祥和。说起这种多少大医院梦寐以求的祥和医患关系,为什么充满在这所县级民族医院里?就不能不谈到一些信仰高尚道德的普通人——几位活佛藏医及其弟子。

    香扎·尕布藏

    1931年,6岁的香扎·尕布藏作为转世灵童来到河南县的尕布藏寺,其后成为第五世香扎活佛。他从9岁至17岁,学习了《藏连经》、《小便经》、《小三续疏》、《诀窍秘籍》、《四部医典》、《甘露瓶》等藏医经典及相关书籍;拜年都拉活佛为师,学会了诊脉、验尿、灸法等藏医诊疗技术,并逐步掌握了辨别各种草药和各派藏医的配方。而老师的教诲“与其效仿有活佛不通慧和装通慧预言病人结果如何,实不如掌握医学知识,为病人解除痛苦,为众生谋利”成为他一生的鞭策。

    1957年,尕布藏担任了副县长,主管卫生工作。白天上班,他忙于全县的卫生行政工作;晚上及节假日,他忙于为来自省内及甘肃、四川的患者看病。“文革”中,他被迫到牧区还俗、改造,仍然坚持写出了《脉诊》、《尿诊》、《舌诊》等书籍的初稿;在县医院当临时工期间,他在一无教室和宿舍、二无办学经费的情况下,不计报酬和条件,独自承担了4期、总授课时间600天、共200名赤脚医生的培训任务。在蓝天白云下,席地而坐,他讲授了四部医典、生理学、脉学、藏药学、配剂学以及各种诊断方法等;并带领学员们跋山涉水、风餐露宿,认识、采集草药和熟悉药性。很多学员不但在他家里免费吃住,临走时,还拿着老师赠送的路费、药品……

    十年浩劫结束后,尕布藏先后担任了全国政协委员、州政协副主席、省佛教协会副会长、省藏医协会主任等职务,并且是全国名老中医。河南县蒙藏医院于1985年成立,尕布藏任名誉院长,面对众多生活困难的群众,他始终坚持免费为患者看病。看到草原缺医少药、藏医寥寥无几而严重影响牧民身体健康的情况,年过半百的尕布藏还亲自承担起藏医教学、书籍编著等繁重工作,并以顽强的研究精神结束了当地不能生产藏药“珍宝丸”的历史。

    不仅如此,为了化解当地牧民为争夺草山发生械斗,导致双方人员伤亡的宿仇,尕布藏在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中,不停到双方的领地、帐篷中做说服工作,妥善解决了双方死伤人员医疗与抚恤、被掳走的牲畜等问题,划清了边界,使草原恢复了安宁与和睦。而在自己主持的寺院以及佛事活动中,尕布藏对于收到的大量群众布施,管理非常严格,仅用于日常宗教活动和捐资办学、办医,从未给自己的家人置办过任何家产。德高望众的香扎·尕布藏活佛于1998年圆寂,他用自己圣洁的行为,实践了“慈悲喜舍,利乐有情”的真谛。

    久美·多吉

    自医院成立以来,久美·多吉始终是院长。他从小就跟随尕布藏·尕布藏活佛学习藏文、藏医,并且是国家级的学术经验继承人。通过跟师学习藏医基础理论、临床诊治经验及藏药炮制配伍,他继承、掌握了恩师在三邪平衡、脏腑相关、天人感应和内病外治等方面的学术思想;同时,在思路上,融入了“治病就是平衡风、胆、涎三种人体物质的偏盛或偏衰”、“疾病不外乎寒热两种”、“平衡三邪不外乎用寒热性药物和外治法”等藏医治病的基本指导思想。在临床上,他使恩师的风湿性疾病、前列腺炎、肝胆疾病等,特别是糖尿病诊治经验得到了明显发展。例如,他以藏医的疾病认识、治疗原则,结合现代医学理论,对糖尿病进行了三方面研究:一是牧区群众饮食起居习惯对于糖尿病发病的影响,二是如何对牧区糖尿病患者进行饮食教育,三是研制出了疗效较好的糖尿病防治藏药。

    而更重要的是,久美继承了恩师的高尚医德。他常说:“作为一名在牧区成长起来的医生,我深知牧民群众交通不便、看病困难,因此只要患者需要,就有求必应!”即使是外出办事,他也带着药物随时为患者看病。例如,有一次从临县返回,由于沿途不断有牧民要求看病,他就随时停车、席地而坐看病,3小时的路走了15个小时,夜里11点才回到家!多年来,对前来就诊的贫困牧民,他经常帮助垫付医药费;遇到特困患者,就将其接到家中,亲自治疗和照顾。早在1994年,在他的力主下,该县就对特困户实行了免收30%药费的优惠政策。为了尽可能使贫困牧民都治得起病,自建院以来,他坚持带领全院职工翻山越岭采集药材,至今该医院仍保持着全省最低药费!此外,多年来,他资助过的贫困牧民、学生、老人更是不计其数。

    罗藏陈列·久美南杰

    在该医院工作的另一位活佛,是罗藏陈列·久美南杰副院长。1956年,他6岁时,被认定为第四世罗藏陈列·久美南杰活佛。

    作为医生,他无论严冬酷暑、风天雪夜,只要有人请出诊,他从不推辞;对前来就诊的患者,不分地区、民族,只要其遇到困难,他都尽力帮助。例如,一天中午下班时,一位面容青紫、呼吸困难、无力走路的四川籍民工,因高原反应来就诊。看到患者病情危急,正准备回家的罗藏陈列立即把他扶到住院部、给患者吸上氧气……经过救治,第二天民工的病情稳定,要出院了,但又因无钱付医药、住院费急得要哭。罗藏陈列得知这一情况后,向主管院领导建议免除了民工的所有费用,在其出院时,又从身上掏出100元钱交给他,使民工感动不已。又如,在2003年SARS流行期间,年过半百的罗藏陈列挺身而出,肩负起全院责任最重的工作——总值班,每天工作长达12个小时,夜晚还守在办公室。院领导、医护人员和家人都劝他回家休息。但他却执着地说:“我能行!”罗藏陈列还担负着州卫校的藏医教学工作,很多休息时间被占用,但他从不收取报酬。

    作为县政协副主席和佛教协会会长,罗藏陈列在当地群众中有着很高威望,被称为“民族团结的典范,信教群众的活佛,患病群众的贴心人”。

    该医院现已成为省级蒙藏医示范医院,并曾先后获得全国卫生系统先进集体、全国民族团结进步模范集体等多项荣誉称号。(胥晓琦)